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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它让铁犁深入大漠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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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30 中国国家公园 发表于 2015-5-13 17:14:25 楼主

        从贺兰山到阴山脚下,黄河像一位单枪匹马、勇往直前的拓荒者,在沙漠和草原腹地造就了肥沃的河套平原。故而,人们以“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来形容这块土地的弥足珍贵。正是它的出现,“400毫米等降水量线以下是草原和荒漠”的既定规则得以打破,闭塞的塞外出现了一方适宜定居的耕耘乐土。 内蒙古河套(前套、后套)北侧依次横亘着狼山、乌拉山、大青山等东西走向的山脉,西侧是乌兰布和沙漠,南侧为库布齐沙漠。后套平原西起磴口、东至乌拉特前旗西山嘴、北靠阴山、南至黄河;前套平原西起包头西郊、东至蛮汉山、北靠大青山、南濒黄河。因为黄河提供了灌溉水源,被山脉、沙漠、草原包围的河套平原突破了400毫米等降水量线的限制,成为内蒙古最重要的农耕区和商品粮基地。制图/蔡博峰 顾炎武在《河套地广袤略》中写道:“河套东至山西偏头关地界,西至宁夏镇地界,东西二千余里;南自边墙,北至黄河”广义的“大河套”西至贺兰山,东至山西偏关,北到狼山、大青山,南至鄂尔多斯高原。其中,宁夏平原一带为“西套”,巴彦淖尔至包头、呼和浩特的平原地区为“东套”;狭义上的“河套”仅指巴彦淖尔所在的后套平原。<h3>世界独一无二的几字形</h3><p>一条奔流的大河为何不走最简单的捷径入海?深藏不语的造物主岂能不知两点间最短的距离是直线?但是大多数时候,上帝仍然醉心于自己的各种复杂设计,便抛弃了这最简单的自然法则。我心中有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河流之所以选择弯曲,是因为这样的路径能够更好地展开自己的优雅,把自己的力量放置于最大的面积上。作为附带意义——人类的生存也在最大面积上得到了恩惠,这里有着至高的慈悲用意。</p><p>在埃及,我曾经亲身感悟过尼罗河的意义。从开罗到阿斯旺的列车上,我透过车窗看到,浩瀚的沙漠被一条碧绿的生命带所改变,在下游河口地区则是被河水灌溉、一派生机的田园。在中国,作为古老文明摇篮的黄河也将自己扭动的身躯伸向了塞外大漠。它以巨大的几字形,用沙哑的声音讲述着生命的意义——这个大拐弯,为中国农耕民族创造了一处繁衍的温床。</p><p>几字形大弯的顶部便是河套平原,它像一条绳索将一片沃土牢牢地套取其中——这就是“河套”地名的形象来源。</p><p>从青海巴颜喀拉山脉北麓启程的黄河,流经贺兰山脚下时突然调头北上,从低沉悲壮的气氛渐渐转向高亢激越的旋律;然后,由于阴山的阻挡,它进入了平缓、悠扬的抒情期,将内在的激情铺展在河套之上。这是土地与河流的交响曲,彼此交织、撞击、混合,让大自然的神秘充满了整个时空。走出前套平川,黄河又开始了剧烈转折,沿着吕梁山脉向南行进,形成了汹涌的波涛。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几字,既是令人惊叹的疑问,又是自身性格的完美解答!</p> <br> <br> <br> <h3>河套挑战了“降水线法则”<br></h3><p>400毫米年降水量是树木生存的基本条件,是生物潜能的基本要素,它直接决定了游牧与农耕的分界——这界线大致与“胡焕庸线”重合。宏伟的长城也基本上位于400毫米等降水量线上——这不是简单的吻合,而是大自然看不见的手暗中操纵的结果。草原民族要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间,农耕民族的定居者需要守护自己的生活,各自不同的需求铸造了不同的文明性格、信仰和生活方式,漫长的历史以战争、和亲、移民、互市等方式书写了这种冲突与融合。</p><p>但是,一条河流可以改变某种既定规则,它甚至可以在一条规则上叠加另一条规则。比如,黄河的几字形突破了降水线的阻隔,让农牧界线向北突进了400多公里,它以自己的行动对400毫米的铁律完成了否决;它用水的柔软力量,将铁犁和锄头深入到大漠和草原的腹地。很早以前,河套曾是匈奴人的游牧地。等到秦统一六国后,蒙恬率大军将匈奴逐出河套。时隔不久,匈奴人便趁秦末乱世重返故地——这是游牧与农耕两种文明的拉锯式冲突之一。西汉武帝时期,再次兴兵反击匈奴,河套重归中原王朝。汉王朝在这里采取了设置郡县、修筑城池、迁民屯垦和军事屯田等一系列措施。最重要的是,水利基础设施的兴建让干旱少雨的河套保障了农业生产的顺利进行。<br></p> 阴山:河套的天然屏障<br>拍摄地点:巴彦淖尔市磴口县<br>阴山山系横亘于内蒙古中部,绵延1200多公里,是季风区与非季风区、游牧与农耕文明的分界线。对于北方游牧民族来说,它是一条生命线;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它是一条防卫线。《汉书》记载:“匈奴失阴山之后,过之未尝不哭也。”而唐代王昌龄名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说的就是阴山的屏障作用。历史上,秦、汉、隋、唐等强盛时期的中原政权与匈奴、突厥的几次重大战争多发生在阴山与河套一带。摄影/杨孝<h3>大河缔造的“农耕半岛”</h3><p>河套拥有肥沃的土壤,而土壤是有生命的。在河套的每一方土壤中,都含有众多的细菌、微生物和土壤动物,它们依靠植物而生存,构成了一个富有效率、彼此依存的生命系统。在雨水较少的河套地区,土壤中的基本矿物质保存完好,可溶性物质也没有被雨水带走,因此土壤保持着团粒结构——对于农作物的生长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家园了。汉代以来,一个个灌溉工程建起来了。</p><p>史书记载,这里曾有白渠、光禄渠、汉渠、尚书渠、御史渠、高渠等密如织网的灌溉系统。开垦者在这里抬高渠口水位,直接引黄河水入渠,实现了自流灌溉。经过两千多年的变迁,昔日的辉煌渐渐暗淡。但是,对于农耕民族来说,河套一直是他们的避难所。每当灾年来临,河套地区是他们聚拢的最重要场所,那里有他们渴望的土地、有流淌的灌溉水源,当他们一度绝望时,却总能在这块土地上找到食粮。</p><p>河套对岸,山西河曲、保德和偏关一带常常遭遇大旱。田园荒芜之后,人们只好越过黄河前往河套度过饥荒。他们有的春去冬回,有的常年流落当地,他们将一粒粒高粱种子播入土地,用嘶哑的声音唱着思念故土的恋曲,留下了一首首耐人寻味的曲调。那首《走口外》唱道:“九曲黄河滚泥沙,走了大人走娃娃。辈辈坟墓不埋男,穷骨头撒在河套川……”</p><p>然而,土地也有脆弱的一面。农业的开发意味着植物多样性的锐减,复杂的自然生态被农作物种植的单一性所取代。过度的开垦是对大自然原始设计的一种叛逆,其结果将获得来自土地的反抗和报复。如今,河套的古代水利工程多已废弃,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遗迹昭示着漫长的过去。曾经广阔的绿色也在剧烈缩减,比如后套平原西部区域已经沦为乌兰布和沙漠的一部分,其他耕作土地亦处于衰退期。</p> 雪漫秦长城<br>拍摄地点:巴彦淖尔市<br>乌拉特前旗<br>阴山是天生的藩篱,是自然的分野;长城是凝固的记忆,是历史的坐标。秦始皇时,“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位于阴山北麓的这段秦长城长约450公里,主要由人工打制的石片或石块筑成。一场冬雪过后,小佘太秦长城如褐色的巨龙盘旋在银装素裹的阴山之巅。当烽火烟云散尽,唯有漫山衰草与落雪衬托着边墙的孤寂。摄影/张念祖<p>农耕腹地的人们将耕作技术和生活习俗带到了河套,将自己定居者的文化传播到了更远的地方,甚至使部分游牧者也固定在土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塞外聚居区,使这块往日人烟稀少的版图变得灯火闪烁、炊烟袅袅。从某种意义上说,河套的存在也充分说明:人必须依靠自然的恩惠而生活,也必须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环境。</p><p>河套是黄河缔造的“农耕半岛”,它仿佛是上帝的试探性设计,让我们从中发现了农牧交错带上的一处历史奥秘。甚至从这里出发,我们得以重新审视人类的生存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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