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山之旅

中国国家公园

        总听人说，进藏线路中，新藏线难度最高，却一直心向往之，因为那里有圣洁的玛旁雍措、神秘的古格王朝，还有我挚爱的冈仁波齐。2010年7月，我终于踏上了圆梦之旅。 <h3>圣湖</h3> <p>我们从拉萨出发，经羊湖、绕道珠峰，来到了圣湖——玛旁雍措。</p><p>玛旁雍措意为“永恒不败之湖”，永恒的、洗净一切罪孽的湖，与冈仁波齐一道同为佛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所崇奉。</p><p>清晨空气清冽，东方微曦，我们站在圣湖边开始迎接崭新一天的阳光。这时的圣湖像一幅宽银幕，厚重的黑褐色云层倒映在湖水里，将上下都填黑，只留下中间那道长长的画卷：微明的天空、剪影似的群山和映衬着朝阳的湖面。</p> <p>巍峨的纳木那尼被雕画在湖中，一朵浮云绕在山腰。我静静地看着，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下来，不再有过往，不再有将来，只是在此刻。</p> 摄影/王香芹<p>两位来圣湖沐浴和取圣水的虔诚印度教徒，在这寒冷彻骨的圣湖中沐浴祷告，将一系列仪式进行的一丝不苟，最后还装了圣水欣然离去。</p><p>历来朝圣者都以在圣湖转经沐浴为人生最大幸事，他们认为这里的湖水能洗掉人们心灵上的“贪、嗔、痴、怠、嫉”，清除肌肤上的污秽。</p><h3>路过的风景</h3> <p>离开玛旁雍措，我们赶往普兰，虽然行程较为紧凑，但路上的风景也让我们多次停下脚步。</p><p>前往普兰途中终于见到了一些绿意，有时甚至能看到绿树成荫的景象。进出普兰需要登记检查，因为已靠近边境。</p> <p>鬼湖是咸水湖，和玛旁雍措分别代表着月亮和太阳，阴和阳。其实鬼湖并不如她的名字一样骇人，虽然在其周围没有植物，不见牛羊。</p><p>在去往普兰的路上我们见识了她的静谧，返回塔钦的时候又见到其妩媚的一面。我很喜爱这座湖，尽管她的别称并不动人。</p> <p>霍尔是玛旁雍措旁的一个乡。这个乡只有一条不到两百米的街道，临街仅有的一排房屋，远处就是草地、圣湖、雪山。街上往来的人很少，也鲜有游客在此处逗留，宁静得仿佛已被人遗忘。</p><p>霍尔的草地长势旺盛，跟周围荒凉的景象形成了对比。羊群在我们面前一拨拨走过，仿佛身处内蒙草原。相比接下来的日子，在霍尔休整这天是最悠闲的。</p><h3>与山相逢</h3> <p>终于，我们到了冈仁波齐。这座海拔6656米的山峰，是佛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四大宗教的万神殿，是世界的中心、众水之源。</p><p>虽然我并非信徒，却一直向往朝拜冈仁波齐。我不曾期望通过转山来洗清罪恶，只是走在这条成千上万虔诚的信徒用信念铺就的道路上，身处这片从古至今都浸满纯净愿望的场所，心会变得澄明、宁静，不再杂芜。</p> <p>在颠簸的山石路间晃荡了半个小时，车把我们送到了曲古寺。从曲古寺到止热寺的这段是整个转山路途中风景最美的一段，峡谷贯穿了这段路程，我们会从冈仁波齐的西面走到北面。</p> <p>曲古寺坐落在山坡上，是一个火柴盒般的建筑，在山的映衬下显得很渺小。后面的山体有着奇妙的褶皱，峡谷中的山大都这般，坚硬的石体、高耸的气势，如同一座座古城堡。</p> <p>随着徒步深入，路开始有了起伏，峡谷也逼仄起来，原本细细的溪流也逐渐欢腾和宽阔。</p><p>天空白云浮动，路前方不时有小鸟踱着步子，漫不经心地跳跃，两只温和的野狗跟着我们走出了好远，一切沉静、平和。下午3点，我们就轻松地完成第一天的路程，到达止热寺的住宿点，坐在温暖的帐篷里说笑闲扯，谁也没料想到第二天的艰难险苦。</p><h3>转山之路</h3> 摄影/何杰<p>第二天早上6点多，整个山谷伸手不见五指，薄雨飘飘，寒风凛冽，我们出发了。越过山溪，顺着似有似无的道路前行，渐渐地天亮了些，但雾气却越发浓烈。</p><p>乱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见人影，甚至连动物也没出现过。路却愈发难行，我们接连不断地翻越山坡，从劲头十足走到精疲力竭。大家开始怀疑走错了路，由于心中实在没底，担心会发生险情，商议后决定返回。后来我们才知道走的那条路是空行母密道，是转过十三圈山的信徒才有资格走的。</p> <p>回归正途，这时已经能看见许多的朝圣者了。朝圣者来来往往，或手持转经筒，或捻转着佛珠，口中默念着六字箴言，步履轻盈、矫健。</p><p>朝圣者中，各个年龄的人层次尽有，有的孩子很小却是自己行走，并不要大人抱在怀中，我甚至看到一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弟弟转山。尽管下着雨，却极少有人穿雨衣、打雨伞。</p> <p>渐渐迎面而来的信徒多了起来，他们信仰的是苯教，所以是逆向转山。相遇时都很热情地微笑着，说上一句“扎西德勒”。看到我在拍摄，有人会凑上来要求拍照，给他们看过后就欣然地离开，继续转山之路。</p><p>经历了两天的行走，转山终于结束了，身体的疲惫到达极点，当时谈不上任何感受。现在回想起来，却十分渴望再走一遭，哪怕继续经历寒冷和痛楚。</p><h3>扎达土林</h3> <p>离开冈仁波齐后，我们深入进平阔的大地，这里一切都显得荒芜、苍凉，连绵平缓的山峦有着褐色、灰黄、棕红的色泽，草还是黄的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p><p>我们开始了盘山之路，时而在山的底部，时而攀上顶，渐渐地周围的山有了土林的风貌。</p> <p>车辆如同在迷宫中穿行，这样的峡谷同前几天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致，眼前与众不同的地貌，让所有人都逐渐兴奋起来。</p><p>在这片大地上行驶就仿佛是在海底遨游，波涛汹涌的海浪声就在耳边回响、绵延。土林上的每座洞口都会令人浮想联翩。在光线的带动下，土林更是风情万种、变幻无穷。</p> <p>扎达县城就在这样的土林包围之中，到达扎达后，我们稍作停留就继续赶路，因为要尽早赶到古格。</p><h3>失落的王朝</h3> <p>该怎样讲述古格呢？有着七百年灿烂文明史的古格王朝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至今没有人解开其中的谜团，它留给后人更多的就是神秘和遐想。抛开这些，我只说我所见到的古格。</p><p>古格遗址建立在一座土山上，与这座土山浑然一体，透着遗世独立的美。虽然残垣断壁，但整个遗址规模宏伟，殿堂房屋、寺庙、佛塔、洞窟、防御工事应有尽有。</p> <p>我们到时已近傍晚，游人甚少。我踩着那古老的台阶一层层向上，经过一间间残破的建筑，悲怆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我带回那久远的历史之中，听见了那繁华的过往。</p><p>光芒下一条宽阔干涸的河道呈现出来，倘若这条河道不曾枯涸，奔流而下该是怎样的壮观。</p> <p>转到顶层，我们站在这座孤立的城堡之上，看着前方风起云涌、土林壮观，顿时心生感慨，不禁为古格人惊叹。</p> <p>已是晚上9点多钟，夕阳一直在和云层做着较量，努力将最后的绚烂撒向这片土地，正准备下山的时候，天空惊现一道彩虹，从地面架到了一座土林之上。</p><p>这道彩虹像是特地为我此次旅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寒冷的身体如同突然被注入一道暖流，激动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