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龙湾桂林漂在海上的姐妹

中国国家公园

        “山连山，水连水”是中国和越南之间地理关系的真实写照。大自然不理会人类的政治区划与边界纷争，沿着近千公里长的广西中越边境，喀斯特地貌向南延伸…… 下龙湾距离越南首都河内150公里，199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下龙湾作为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因下龙湾景色酷似中国的桂林山水，也被称为“海上桂林”。近2000个大大小小的岛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1553平方公里的海湾内，有的一山独立，一柱擎天；有的两山相靠，一水中分；有的峰峦重叠，峥嵘奇特，堪称奇观。下龙湾的美，由石、海和天三个要素构成，营造出水墨画般的效果。 中越的峰林峰丛是对“姐妹花”<br>峰林峰丛喀斯特是地球表面一种独特的地形标志，如图所示，峰林与峰丛在越南的分布与中国广西境内的分布区相连，为第四纪时期地壳抬升等原因形成。总体特征也和中国有诸多共同之处，峰林峰丛相伴相随，属同一喀斯特系统。同时，中越喀斯特的分布面积都是峰丛占绝对优势。越南下龙湾一带海上的峰林峰丛，经历了亿万年喀斯特进化，其最初的形成过程和桂林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冰川在气候变暖的周期里逐渐消融，下龙湾是最新地质构造断陷并海水入侵的结果。<p>清澈的漓江与神姿仙态的峰林峰丛造就了桂林，那么作为大自然的宠儿，她是“独生子女”吗？</p><p>在西方学者眼中，作为“塔状喀斯特和锥状喀斯特”这个大家庭当中的一分子，桂林的姐妹可是不少：除了中国南方和东南亚，牙买加、波多黎各都有她们的踪迹。</p><p>但是以朱学稳为首的中国学者认为，“塔状和锥状”作为一种喀斯特类型的术语，并不确切和令人如意，因为这只是对山体形状的一种描述。</p><p>来到贵州万峰林的时候，徐霞客曾发出“天下山峰何其多，唯有此处峰成林”的感慨，而中国学者口中“峰林峰丛”的概念正是脱胎于此。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更重要的是研究方法的不同。例如，西方学者通过山体形状来区分塔状喀斯特和锥状喀斯特，而中国学者则是根据石峰之间是否存在喀斯特平原来区分峰林和峰丛。</p> 世外桃源“陆龙湾”<br>从下龙湾往南约165公里，还有一个“陆龙湾”，拥有与下龙湾相同的喀斯特地形，也被称为陆上下龙湾。这里的山水感觉与桂林更为相似，只是峰林峰丛相对低矮，人们可乘竹筏或独木舟游览，小河两岸，有成片的稻田和小小的农舍，一派宁静的乡村景色。摄影／贝特朗<p>在中国学者眼中，“峰林和峰丛喀斯特”才算得上桂林的“亲姐妹”，而爪哇、牙买加、波多黎各等地的喀斯特类型，只能算是她的“表亲”。与桂林不同的是，这些“表姐妹”发育于新生代软弱的碳酸盐沉积层，喀斯特地形以浅细、涟漪、圆润、和缓为特色。</p><p>和这些“又软又年轻”的“小表妹”相比，桂林式的峰林峰丛则发育于坚硬而致密的碳酸盐岩地层中，地层沉积时代主要是古生代和中生代。</p><p>中国地质科学院岩溶地质研究所的专家们认为，在全球范围内典型的峰林峰丛喀斯特只是成片地分布在中国南方，并绵延至东南亚一带。在东南亚，则主要分布在越南北部，零星分布于泰国、菲律宾、缅甸、老挝、柬埔寨、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地。</p><p>也就是说，桂林的亲姐妹并不多，而且都集中在亚洲。在这其中，长成“美女”而引起世人关注的就更少了，基本上只有越南下龙湾和泰国攀牙府，而这两个地方也因此成为旅游胜地。因为攀牙府的峰林峰丛规模较小，“姿色”也略逊一筹，所以能够和桂林这个绝世美女“PK”的，或许只有她的孪生姐妹下龙湾。199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下龙湾作为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p><h3>大海是位“美容师”</h3><p>一万多年以前，下龙湾还是欧亚大陆的一部分。我们无缘得见那时的下龙湾，那时的她应该更像是桂林的双胞胎姐妹。</p> 峰林好似“水上漂”<br>下龙湾的海水非常清，能看到水下5米的地方，海面上总会集结大批兜售新鲜海产品的船家，可以即烹即食，欣赏美景同时享受美食。<p>此前，她的经历也和桂林大同小异：碳酸钙在海中沉积，形成石灰岩；地壳抬升、造山运动让石灰岩露出海面并发生褶皱、断裂。在高温多雨的气候环境下，水对石灰岩产生强烈溶蚀作用，逐渐发育成山坡陡峻的喀斯特山峰。在渗入石灰岩的地下水作用下，形成了各种规模的地下河系统，在地下河的溶蚀下又形成溶洞。特别是从非石灰岩地区流来的地表水，对石灰岩进行强烈的溶蚀，不断使山峰后退并使一些低矮山峰逐渐被蚀平，而那些较大的山峰则屹立在平原之上。</p><p>不同的是，冰川在气候变暖的周期里逐渐消融，地表上的下龙湾经历了一次如今威尼斯正在经历的事情——海面上升、海水涌入。于是，她成了“海上桂林”。</p><p>有人说，如果把桂林的漓江换成大海，就看到了越南的下龙湾。所以，中国游客把下龙湾叫做“海上桂林”，而越南人也把桂林叫做“中国的下龙湾”。但是这话其实不太确切。我猜，若是只去过桂林的人在脑海中把漓江曲折的水面扩大，让峰林峰丛全都淹没其中，想象中的画面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更接近千岛湖，而不是下龙湾。这是因为，当喀斯特溶岩浸泡在潮涨潮落、波涛阵阵的大海里，海水就成了一位力量更强大的“整容师”。</p><p>在这位“整容师”的努力下，下龙湾的峰林峰丛在视觉上和桂林就有了一个重要的不同之处——那里的峰林峰丛不是“站”在水里，而是“漂”在水面上的。石头比水重，当然不会漂浮在水面上，但是当你来到下龙湾，就会发现这种违背物理学常识的事情看上去很像是真的——峰林峰丛与海面接触的地方，全都因为海水的溶蚀而深深地凹陷进去，所以山体都呈现出一种水上粗水下细的形态。</p> 峰林好似“水上漂”<br>在大海“整容师”的努力下，下龙湾的峰林峰丛不是“站”在水里，而是“漂”在水面上的。浸在海里的碳酸盐岩被海水“啃”了一圈，露出海面的部分其实是靠着相对细小的基部支撑，远远看去像是在漂浮。<p>对海上的峰林峰丛而言，浸在海里，被海水“啃了一圈”的部分就是“木桩”。这样一来，虽然露出海面的部分其实是靠着相对细小的基部支撑，但远远看去却像是在漂浮。在荡漾的波光里，那翠绿的山峰甚至会给人一种随波而动的错觉。</p><p>下龙湾的很多山峰都像是种在海上的大白菜，但是也有很多具有奇特的造型。例如“斗鸡石”，从一个角度看像是两只鸡在较劲；换个角度，却像一条鲸鱼和一个倒三角。当雨水沿着石头的裂隙侵蚀，当潮水涨落、海风呼啸，峰林难以维持塔形曲线，被“修理”成了青蛙、狼狗、香炉或者蝴蝶的形状，又有什么奇怪呢？</p><p>在民间故事里，龙母曾率龙子下界帮助越南人民抵抗外敌，众龙口中喷出无数珍宝玉石，顷刻间化为无数大小岛屿。飞速驶近的敌舰躲避不及，撞在岛上粉身碎骨。</p><p>这个传说似乎也说明了下龙湾和桂林的不同之处——在桂林泛舟，你只需沿着漓江蜿蜒而下；但是在下龙湾，如果真能每人弄一条船，或许可以玩会儿“捉迷藏”：远远看去，一溜儿岛屿拦住了去路，船只靠近却会发现好几个曲折的通道渐次展开；选定一个继续向前，却发现这条水道的前面像是封闭的</p><h3>一个亲切的度假地</h3><p>曾有媒体评价说，相似的地貌成因，让桂林与下龙湾就像遗传学上的“双胞胎”，而后天的生长环境也给这对“姐妹花”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桂林像在城市中长大的精灵小古怪，秀美善变，懂得讨人欢喜；下龙湾像在农村长大的妹子，虽不涂脂抹粉，倒也落落大方。</p><p>的确，桂林的山散布在江岸和城市，有楼宇和霓虹相伴，也有历代文人留下的诗赋传诵，散发出古老文化与现代文明相结合的气息。下龙湾的山则散布海上，山就是岛，岛也是山，虽有神话故事引人遐思，却没有楹联诗赋画龙点睛。</p><p>但作为一个大众旅游度假的目的地，身处海中的下龙湾也有一些桂林难以比拟的优势。在下龙湾除了欣赏山水、游玩溶洞，还可以体验与海有关的乐趣，比如漫步沙滩、观赏红树林。此外，下龙湾有着丰富的海底生物，也是潜水人的乐园。如果潜入海底，那又是另一片多姿多彩的天地了。</p><p>历史上的下龙湾一度是海盗的地盘，19世纪末的一份法文报纸甚至报道过“龙出现在下龙湾”的目击事件。在西方人眼中，这也增加了下龙湾的神秘感，有的外国游客或许幻想着能在某个洞穴中发现海盗的宝藏，或者能够看到传说中类似龙的“塔拉斯各怪兽”。</p><p>距越南首都河内大约3小时车程的地方，还有一个“陆龙湾”，她的越南名称是Tam Coc（三古），也就是“三个山洞”的意思。这里的山水，也是桂林的一个“小妹妹”。</p><p>在陆龙湾，一条蜿蜒的小河（Ngo Dong River）曲折流淌在秀丽的峰林之间，因为水道比漓江窄得多，所以人们离山峰的距离更近。这里没有机动船，只能乘竹筏或独木舟游览。小河两岸，有成片的稻田和小小的农舍，一派宁静的乡村景色。</p><p>论风光、论气势，三古无法与桂林、阳朔相比，但她的独特之处在于：泛舟途中会穿过三个石灰岩洞穴。当小船从黑暗的洞中穿出，眼前豁然展开一片柔媚的山水，“世外桃源”的印象也就愈发强烈。</p> “斗鸡石”越南旅游标志<br>散布在海面上的峰林峰丛景观，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得形状各异，图为下龙湾最独特的景点“斗鸡石”，2000年被选为越南旅游业的标志。地点位于下龙湾木头岛的南面，是两座约12米高的小石山，好像一对展翅的大鸡由一条狭窄的海沟分隔而面对面站立着。<h3>海上仙山更脆弱</h3><p>峰林峰丛惹人喜爱，就连“007”也对其情有独钟。在拍摄《金枪人》的时候，“詹姆斯·邦德”曾跑到了泰国攀牙府；拍摄《明日帝国》的时候，他又跑到了越南下龙湾。于是，007电影成了这两处景观的宣传片。或许，如果我们邀请“詹姆斯·邦德”来桂林拍摄下一部电影，他也会兴趣盎然，并且帮助我们在“姊妹花”里选出一个“花魁”。</p><p>峰林峰丛的姊妹花有着难分伯仲的美丽，却也面对类似的困境。例如，无论在桂林、下龙湾还是攀牙府，游客们乘坐的都是突突作响的柴油船，吃的都是当地的水产品。</p><p>但是换一个角度，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应该不会看到桂林的峰林峰丛本身发生太大变化，而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仙山，却是更加脆弱——就像是“牙根”不断被蛀虫啃食，也许几十年之后，下龙湾或是攀牙府某些下面小上面大的山峰，就会在海水的侵蚀下轰然倒塌。</p><p>除了溶蚀速度更快，海上的仙山还要直面海啸、台风的威胁。而这些力量，基本上都是人力难以对抗、只能任由其发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