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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聂:遗世独立的“第十三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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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60 中国国家公园 发表于 2015-5-13 16:59:40 楼主

        如果你去过孤傲的贡嘎山,也看过美丽的四姑娘山,那么这座深藏在川西群山深处的大山,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四川雪山的最后秘境。格聂山,四川第三高峰,康南第一峰,藏区24座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在无尽的岁月中静静地固守着自己,接受着虔诚信众的朝拜,也拒绝着外界的喧嚣。摄影师孙有彬先后数次来到这里,用他的镜头与经历,为我们展示“女神”的美丽。 格聂,藏语名为呷玛日巴,是藏民心中的圣山,藏民们认为她是藏传佛教24座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同时,也是和喜马拉雅山并称的胜乐金刚的圣地。格聂山位于理塘县喇嘛垭乡(原为热柯乡),在这里肖扎峰、克麦隆峰等数十座壮美山峰如同虔诚的信众,簇拥着海拔6204米的格聂主峰。图为格聂群峰中的香巴山。<p>1877年,著名探险家William Gill来到理塘高原,看到了格聂峰,他在日记中写道:“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这座高大的山峰,在这里,旅行者可以体会到藏民的心情,为何他们会把她称之为圣山……”</p><p>1996 年,我第一次站在格聂峰脚下,同样深深地体会到了“藏民的心情”,从此对这座圣山魂牵梦萦。格聂,藏语名为呷玛日巴,是藏民心中的神山,藏民们认为她是藏传佛教24 座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同时,也是和喜马拉雅山并称的胜乐金刚的圣地。从地理角度来说,整个格聂山位于甘孜藏族自治州的理塘、巴塘乡城、稻城四县的相交地带,其主峰在理塘县境内。就现有的交通条件,可从喇嘛垭乡(原热柯乡)或章纳乡进出。</p> 格聂地区是我国西部已知第四纪冰帽保存较好、分布较广的地区,在格聂群峰间往往能发现冰川作用的遗迹。这里山体上部终年积雪,山脊呈刃状,裸岩峥嵘。角峰是冰川作用造就的地貌景观之一,它的外表呈金字塔状,山坡为凹形陡坡,顶峰突出成尖角。图为多吉羌山及角峰。<p>格聂山属于沙鲁里山的中段,海子山的南端,是第三世纪以来随青藏高原抬升而强烈隆起的年轻山脉。格聂峰是沙鲁里山系最高峰,海拔6204 米,它的周围群峰簇拥,5000 米以上高峰多达数十座。格聂山和横断山地区所有的高山一样,除了是藏族人民心中的神山外,更重要的是,它还是康巴地区众多河流的源头。每年夏季,当水气充沛的季风掠过高原之时,遭遇格聂山的阻挡,在高山地带形成降雨和降雪,这些冰雪就像一座巨大的固体水库,在慢慢的消融中,为四周的无量河、硕曲、定曲等河流源源不断地提供了水源。正是这些高山对气候的调节作用,理塘高原上才有了水草丰美的四季美景,康巴地区才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文明。</p><p>格聂山的北坡陡峭,基岩裸露,巨石狼藉;南坡终年冰雪覆盖,冰塔林立;东部,是四川冰川湖最为集中的地方,冰碛垄、冰漂砾、冰川湖随处可见;山麓面上尽是遮天蔽日的高原森林,森林往下紧接原始灌木丛、草地,宽谷底部是弯曲的河道和密集的沼泽草甸,形成了富庶而美丽的高原牧场。因此,格聂山也成了我——一个摄影人神往的“圣山”。</p> 冷谷尽头,是当地藏族信众膜拜格聂神山的地方,人们在圣石上刻写经文佛语,甚至把带来的钱财宝贝供奉给神山。就连四周的山形地貌也奇异无比。<h3>“拆车路”与“狼口余生”</h3><p>我的第一次“朝圣之旅”异常艰难。</p><p>1996年理塘县的自然及生活条件比现在差很多,来往交通是个大问题,光是翻越二郎山就是很大的挑战。那时还没有二郎山隧道,上山下山实行“单进双出”(即单号放行进山车辆,双号放行出山车辆),十分不便。我进山时又刚好遇见前面的车子出了车祸,一辆货车翻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谷,施救的车辆也被堵在了险恶的山路上。我的车子被夹在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看着山谷间狼藉的货物,想着前面的漫漫征程,我心里真有些不安。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初步的考验。</p><p>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我终于抵达了理塘县城。在县城里稍作休整,问明了关于格聂山的一些情况后,我又踏上了征程。曾经在书里看到这样一个情节,说是有人在车上急着喝啤酒,便想用牙咬开瓶盖,此时车子一颠,瓶盖没咬开,瓶嘴连瓶盖却卡进喉咙里,怎么也取不出来,痛苦至极。情急之下,车子掉转返回,往医院急救,路上又是一阵颠簸,结果把卡在喉咙里的瓶子又颠了出来!听起来好像是笑话,可自己亲身体验这样的道路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通往格聂山下喇嘛垭乡(原为热柯乡)的路况非常糟糕,是名副其实的“拆车路”,越野车颠簸得十分厉害,我的头不住地撞到车子的顶棚,五脏六腑也在不停地上下翻滚。一条大河横亘在前面,而那唯一的木桥可能已经年久失修,司机走上桥去察看一番,觉得没把握,就只好硬着头皮开车从水里通过。水很深,万一车子熄火就糟糕了,车上的人都提心吊胆,河底的石头使车子在剧烈的颠簸中艰难前行。过河后的路更加艰难,有的路段太过倾斜,我还得时不时用探出身子的办法为车子找平衡。</p> 群峰间的肖扎峡谷,呈现出一级级阶梯状平台的特殊地貌景观,当地人称之为“肖扎大平台”。<p>走过“拆车路”,便开始骑马前往格聂山的纵深地区。在主峰东坡的冷达草原,我遇到了另一重惊心动魄的考验。那次,我向牧民朋友买了一整只刚刚宰杀的羊,和同行的马夫们一起美餐了一顿,剩下半只准备在回程吃。酒酣人静的深夜,帐篷外呼呼地刮着风,我躺在睡袋里睡得很香。突然,只觉得胸口和头上被什么踩踏着,睁眼一看,是几只狼在踩着我,争抢挂在我头顶上的那只还没吃完的半只羊!我一边大叫“狼!狼!狼来了!”一边拼命从睡袋里爬出来,在几只狂蹬乱踩的狼腿之间挣扎。似乎是一只狼抢到了羊肉,叼着羊从帐篷边上钻了出去,后面的几只也跟着蜂拥而去。两个马夫被我的叫喊声惊醒,便提着藏刀追了出去。我定了定神,来到帐篷外,只见一大群狼抢作一团,那狼群的眼睛就好像夜幕里飞舞的萤火。过了好一会儿,两个马夫回来了,手里竟然提着从狼口里夺回的沾满沙土的半只羊腿。让人庆幸的是,羊肉的“魅力”比我大得多,一群饿狼居然把我当作“垫脚石”视而不见。</p><p>现在回忆起当年的经历,我已经忘记了那时的艰辛和恐惧,重重的磨难在看到格聂山壮丽景色的瞬间早已烟消云散:群峰高耸、冰湖如玉、云影纵横,万物灵生,在恢宏而圣洁的风景之间,我所能做的只有倾心和迷醉。 </p> 格聂神山三维地形图<h3>山在那里,风景在那里</h3><p>2007年10月,我第3次进入格聂山区。</p><p>天色已晚,骑了一天的马,很累,我们便在主峰脚下安营扎寨。帐篷外,格聂山的夜空静如潭水,山风吹过,夜更加静谧,似乎能听到群星眨眼的声音;蓝黑色的夜空中,银河蜿蜒灿烂,众多星座几乎伸手可及。躺在睡袋里,透过帐篷顶,竟然能看见那夜空里闪烁的星光!那一夜我睡得很香,梦里竟然梦见自己在银河边漫步,又一步步走下“河”去,四周是一片星星组成的“汪洋”,真是美妙至极!突然,一个洪亮清晰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你……在……做……什……么?”我回答:“我在打捞灵魂!”一进格聂山便得了这样奇异的梦,似乎在回应着我心中对这座圣山的感受——或许我屡屡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寻找自己灵魂中迷失的那一部分,探究格聂群山中那些鲜为人知的奥秘……</p> 沙棘(Hippohae rhamnoides)是高原上常见的一种植物,果实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为了适应高原上的寒冷气候,沙棘的植株常常生长得十分低矮弯曲。<p>这次我聘请了熟悉格聂情况的朋友旺堆做领队,请了则登做助手,另外还雇了3个马夫和7匹马。则登和马夫恩珠、土登是亲兄弟,另一位叫宗他,是则登的妹夫。也许是巧合,就连马匹间都是亲戚:我的“坐骑”是老朋友热珠,它15岁,是匹强壮的公马,我这近200斤的大块头,也许只有它能驮得了吧!热珠的妈妈色拉为我驮两大箱的摄影器材,姐姐为我驮行李,还有几匹马也是它的远亲,负责为我们驮帐篷、粮食、炊具等。</p><p>10月7日一早,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喇嘛垭乡出发。当天中午,我们行至西各通村与则通村之间狭长的高山草地时,前两次来都缘悭一面的克麦隆峰现身了:巨大无比的金字塔形山体,呈现着西方油画里“高级灰”的色调,山体过于陡峭,再大的雪也无法在山体上积存,只见锐不可挡的尖峰划开云雾,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与近处秋色浓郁的山地形成鲜明的对比。</p> 葶菊(Cavea tanguensis)生命力顽强,喜生在高山砾石坡或沙地中,全草可入药,治头痛。头状花序在秋季变成红色,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p>路边山坡的丛林间一群盘羊在悠闲地漫步,见人不惊。一路上不爱说话的宗他竟唱起了山歌。宗他28岁,没上过学,不会汉话,但他唱的山歌动听美妙,悠扬的歌声让那些正在吃草的盘羊不禁也抬起头来。则登为我翻译了那朴实的歌词大意:“看到岩石,就想起了盘羊;盘羊不肥,怎么会想它?看见村庄,就想起了情人;姑娘不美,怎么会想她?”原来,是淳朴的宗他看见盘羊群,触景生情。 </p> 被当地人称为“拉黑错”的高山湖泊,也是古冰川的遗迹——冰川湖。冰川湖是由冰川挖蚀成的洼坑和水碛物堵塞冰川槽谷积水而成的一类湖泊。格聂山的东部,是四川冰川湖最为集中的地方。<p>队伍继续前行,主峰下一处冰川映入我的眼帘,旺堆告诉我,那里就是2006年年底克瑞斯汀·博斯科夫和查尔斯·弗洛的遇难之处。我的心情便一下子沉了下来。两位美国朋友都是国际登山界的知名探险家,克瑞斯汀·博斯科夫虽为女性,却曾登上过6座海拔8000米以上的山峰,在33岁那年还带领一支探险队成功登顶珠峰;而查尔斯·弗洛则是一位有着35年攀登史的专业摄影师、电影制片人和作家。面对冰川,我满怀敬意,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天边青灰色的云雾翻滚而来,像是来与我一同悼念两位异国的勇士……“因为山在那里!”魅力无限的险峻山峰召唤着人类去不断探索,甚至不惜献上生命。而作为摄影人,我只能同样坚定地说:“因为风景在那里!”我亦必须不断攀登、努力拍摄,记录下更多承载生命意义的影像。</p> 雪山皑皑、冰川遗迹随处可见的格聂地区,同时也是一个“地热温泉之乡”,图为克麦隆峰下的温泉群。过去常有苦修的僧人在地下暗流的热泉上建造起小小的窝棚,在里面打坐诵经,利用地热来取暖。而现在,雪山脚下大大小小的温泉,则可为旅人们洗去长途跋涉的疲惫。<h3>尘世的另一端</h3><p>多次来到格聂山地区,我的感受也越来越深刻:这里是灵异美丽的净土,远离世俗,神迹多现,在现实景象与古老传说之间,它似乎更接近远离我们日常认知的那一端。</p> 格聂山地处青藏高原过渡带,山峰与谷底高差悬殊,因而造就了生物、气候的多样性和垂直变化,形成了带谱完整、层次鲜明的自然景观。格聂山脚下的则通沟,是一片平坦而开阔的高山草甸,在它的远处,阔叶林带、针阔混交林带、高山灌丛带依稀可辨。<p>藏传佛教第一世噶玛巴·都松钦巴尊者在格聂创建了冷谷寺,被藏民们称为“格聂神山的心脏”。冷谷寺历史悠久,留存了诸多珍贵的文物,其中以法海螺、母鹿角、心脏石最为著名,被尊称为冷谷寺的“三宝”。其中法海螺的来历十分神奇:传说,冷谷寺的一位高僧梦中受佛祖启示,便从山下冷达草原上的一块巨石里挖出了这个精美的海螺。后世的人们争相前来膜拜这一圣物,称之为“法海螺”,至今,人们还会看见那取出法海螺而留下的石洞。我第一次来格聂山时,曾经请守寺的喇嘛将圣物海螺带到石洞口拍摄,那海螺与石洞果然十分吻合。 </p> 通往格聂地区公路的至高点在“铁匠山”垭口,在垭口上可以看到数十座风化岩石山峰。藏区的山峰往往都有着美丽的故事,传说曾有父子3位铁匠,在格聂女神被妖怪包围时,在山上支起打铁炉,将山上的石头打成铁块给女神作为击退妖怪的武器。后来女神化作雪山镇住妖怪,这父子三人也化作山峰留在雪原上,成了格聂女神的守护神。<p>随行的藏民朋友曾认真地告诉我,格聂地区就是因为有了形似老鹰的老鹰山,才没有蛇出没;格聂山中有著名的药水泉,喝了就能预防和治疗胃病;还有莲花生大师留下的圣物“棱恰”,格萨尔王的“试剑石”,文成公主进藏路经这里住过的山洞;还有多处藏地古今高僧大德“苦修”的遗迹……现实和传说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亦真亦幻。</p> 在当地人称为忽扎的地方,分布着大片滑石带,陡峭的山体上尽是滑动的砾石,行走十分艰难。严酷的自然环境落叶松和冷杉却能扎下根来,顽强地生长。<p>一些说法我无法证实,但我亲眼见到过高僧“苦修”的遗迹。一次我们在仲那冰川下的山谷中扎营,营地旁大大小小分布着许多温泉。我在营地不远处的河边看见一些用石头垒的半人高的石窝窝,里面只能容一个人,下面垫了一些干树枝,好像一个个掩体。马夫告诉我这就是以前格聂山“苦修”的僧人学经念佛的地方,僧人在这些石窝里打坐诵经,既可借地热取暖,又可在滔滔河水的轰鸣声里忘却一切纷扰,专心研佛。那天睡到半夜,我竟热得受不了,不得不跳起来再寻安身之地,原来我们的营地也建在了热泉的暗流之上,夜里地热热力大增,我们便成了“蒸笼里的肉包子”。</p> 理塘高原是川西云杉(Picea balfouriana)的主要分布区。它显然十分适应这里的环境,就连岩石缝穴中也能茁壮成长。<p>在克麦隆山深处,我还遇到过降央活佛。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活佛养的一群马正在静静地吃草,其中的几匹白马更是十分显眼,这种当地特有的白马,在格聂地区乃至整个藏区,都十分珍贵,很受人们喜爱。不远处是他的两顶黑色的帐篷,帐篷外一个女人在牦牛群里挤奶,帐篷外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正在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降央活佛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帐篷里的佛龛、唐卡和他的衣着,告诉了我他活佛的身份。在活佛带领下,我去看一处隐秘的古代岩画。顺着岩壁缝隙的艰难攀行后,活佛把我引进一个石窟,顷刻间,一种跨越时空、回归远古的神秘感浸满全身,只见巨大的穹顶上一些佛像隐约可见,一处释迦牟尼的彩色岩画尤其令人震撼!在这几乎与世隔绝之地,先人们留下的是自己心中的信仰,更是人与格聂山相依相存的古老歌谣。</p><h3>神山脚下的村庄</h3><p>格聂山地区曾经是川藏线上的交通要道,旧时的“茶马古道”就是通过现在的格聂山冷达草原,再沿查冲席(译音)河谷的马道到巴塘,再到西藏的芒康。后来,由于修建了318国道,进藏的路线改为走毛垭草原到巴塘,格聂古道便慢慢地被人们遗忘了。格聂山地区的古老文化和习俗就如同琥珀中的昆虫一样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p> 冷古寺坐落在格聂主峰和肖扎峰之间的峡谷中,古朴庄严的寺院已经有近千年历史,是白教(噶举派)的发祥地。到现在,每年都会有来自各地的高僧大德为求功德圆满而到格聂山、冷古寺朝拜并取经学法,在藏传佛教中甚至还有“要去拉萨朝拜,必先朝拜冷古寺”的说法。<p>在格聂山下的则通村里,我曾遇到一匹从村里飞奔而出、近乎疯狂的烈马,一个身手敏捷的汉子死死拉住缰绳随其奔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飞人快马便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向导旺堆向我解释道,这是格聂山地区从古沿袭至今的习俗——“哈遂”(藏语的音译),即村里每年都要举办的马的“膘情赛”。旧时,茶马古道带来了格聂山地区的昌达,但也常有土匪强盗出没,加之各部落间相距远,路途艰险,来往十分困难。为了应对紧急情况,需要有相当于都市里的警车或救护车。于是,部落里约定每户人家选最好的马匹,精心驯养,在每年的12月到来年的3月,加喂青稞、小麦、茶叶甚至喂牦牛骨汤,使其膘肥体壮,为增加其烈性,将其圈养,不见外人,只是在一定的时候拉出来遛遛。“打造”几个月下来,再进行有奖比赛,那胜者便是可以随时上阵出发的“格聂神驹”。</p> 传说中冷谷寺的一位高僧梦中受佛祖启示,便从山下冷达草原上的一块巨石里挖出了一个精美的海螺。 后世的人们争相前来膜拜这一圣物,称之为“法海螺”。摄影师曾经特意请守寺的喇嘛将圣物海螺带到石洞口拍摄,发现那海螺与石洞果然十分吻合。冷谷寺历史悠久,留存了诸多珍贵的文物,其中以法海螺、心脏石、母鹿角最为著名,被尊称为冷谷寺的“三宝”。<p>格聂山下还有另一个古老精致的小村庄——乃干多,藏语的意思就是“神山脚下的村庄”。全村30多户,约170口人,有耕地40多亩,牦牛500头。在与世隔绝的年代,这小小村庄岁月静好。我记忆中的乃干多一直是这样一幅画面:夕阳为村头的白塔和经幡镀上了一层金色,碧绿的热地曲河水从村子中间淌过,两岸山峦白桦葱茏,高山牧场风光无限,古老的藏式木桥,独特的藏式民居,点缀着这世外桃源般的美景。</p> 在格聂山脚下的则通草原上,有一段长达数里的“玛尼墙”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荒草苔藓下,玛尼石上的经文已经斑驳不清,千年岁月的流逝、藏民们虔诚的信仰仿佛都已凝结其中。<p>2008年7月我第5次探访格聂山,在通往乃干多的路上,我发现陡峭山地上显现出一道道履带的压痕,看来外面的喧嚣已开始渗入大山,变化将不可避免。但我还是真心希望在格聂神明的护佑下,乃干多还能平静如昔。进到村里,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始安静的小村落已经不复存在了,村民们请来包工队,正在修桥铺路,推土机喷吐着浓烟在村子疾驶,手捻佛珠的老人们看着这个“怪物”,双唇微动念着古老的佛经;小孩子们则欣喜地喊叫着,追逐着这个“大玩具”!林立的电线杆从远处的章纳峡谷“一路走来”。</p><p>在喇嘛垭村,我还遇见一个叫格绒次乃的少年。少年英俊聪明,年龄和我儿子相仿,却只读过小学三年级,他平时在家里放牛,每年还能靠挖虫草、捡蘑菇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他高兴地告诉我,自己一年能挖七八百根虫草,以前能卖一两万元,如今虫草价格大涨,今年能卖四五万!现在还没出手,要再涨涨再卖。我开玩笑说:“你的一根虫草,就值我一只胶卷的价格,咱们换吧!”一边和他聊天,一边为他勾了张速写,他看了很高兴,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说他还没进过城,想搭送我到喇嘛垭乡的车进城逛逛,买辆摩托车回来。后来听开车的师傅说,他果真搭乘返程车进城了,骑回一辆崭新的摩托车。</p> 距格聂主峰东坡最近的一个居民点,当地人称它为拉青村。其实这里根本算不上一个村落,只有几间矮房和三五户人家,他们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寂静生活,直到今天这里的寂静才被慢慢打破。<p>山脚下的村庄在渐渐地改变,格聂山的自然生态也在发生着变化。格聂山的东坡有一个圆形的天然湖,当地人形象地把它称作“格聂的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站在湖岸上举目望去,湖水碧蓝,格聂主峰和周围的山岭倒映其中,美妙宜人。而今,在相同的季节,湖水已经干涸,只留一些杂草在湖底蔓生。我发了一阵呆,转身把带来的哈达系在湖岸的一棵柏树树干上。</p><p>完成这次拍摄,恐怕以后很长时间我不会再来格聂山了。就要告别了,大家围坐在则登家的火炉边默默不语。我将一些钱交给则登的母亲:“给热珠多喂些青稞吧!”话说到这,鼻子有些发酸。则登笑呵呵地跑过来,手里捧着热珠的一对马镫,要送给我留作纪念,马镫上系着一条洁白的哈达……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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